Northern Lights

一

午后的城市是慵懒的，偶尔有烟囱向苍白的天慢慢地吞吐着热气，只有J桥下看得到不甘寂寞的海挥洒着阳光。入夜后再经过J桥，城市的霓虹一盏一盏点亮了，装点起夜生活的嘈杂和迷乱，这时的海反而沉寂下来，比夜空，比姑娘的黑眼睛还要幽深。

我从小没有看过漆黑的夜，即使在城郊，天色也被喧闹的夜灯映成赤红，但是今天我看到桥下的海，沉淀了属于夜的所有黑色，仿佛一块乌沉沉的璞玉卧在两岸辉映的彩灯中。

二

一个人坐在我的右后方，一眼扫过去时我几乎要断定那是个面容清秀的女孩子，但头发极短，可以说是男式的寸头，看起来非常奇怪。是跨性别者？抑或是疾病削去了她（？）的一头乌发？各式各样的问号梗在胸臆之间，我不忍注视，感到自己的目光仿佛锐利的刀锋。

后来我昏昏沉沉就睡去了，醒来时那个位置上坐着的是一个油腻而故作姿态的女人，每一个动作都好像赌气的小女孩子，涂得鲜红的双唇撅得像一枚小野果。

我睡着的时候，有人打量着我吗？

我们在注视别人的同时，何尝不是被注视的对象。

三

在车上看到了日落。

小学放学的时候我经常和朋友看天空，我会指着天际的一点儿蔚蓝，说那就是我最喜欢的颜色。但是后来我在取色器里尝尽各种深深浅浅的蓝，却从未找到同样的。

因为那不是一种颜色，那是一方天空啊。